,一是连守礼伤了身子,不大能像以前那么干重活了。二一个就是,连守礼只有连叶儿一个闺女,没有儿子。
「三哥,你和三嫂都还正当年哪,以后想要啥没有。」连守信忙劝道。
这个时候,上房屋里的人听见门响,连守仁、连继祖爷儿俩就接了出来。
上房东屋,连老爷子坐在炕头上,旁边是周氏,还有连芽儿。周氏正让连芽儿用两隻手撑着一束青线,一圈圈地往线板子上缠。
线板子,这是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每家每户都有的东西。通常就是一块不太厚的长方形木板,上面缠着青线、白线等各色棉线,线上还插着针。从铺子里买回来的棉线,通常都是一束一束的,要缠在线板子上,才方便平常用。
见连守信进来,连老爷子忙招呼他往炕上坐。
「我坐地下吧。」连守信看了看,还是往地下的椅子上坐了。
「这屋里冷,炕上热乎,坐炕上,咱爷儿俩近便,也好唠嗑。」连老爷子道。
连老爷子这么说的时候,连守信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两间的屋子,只住着老两口子两个人,虽然外面烧大灶,但是这屋子里还是有些冷。
好在连守信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特意加了一件衣裳,他年轻体壮,也并不将这个放在心上。
「爹,我就这坐着吧。」连守信没有起身,「爹,我刚才看了,今年柴火够烧了。让他们给你们二老把炕烧得热乎点,柴火要是不够,到时候我再送来。」
「这烧得就挺好。」连老爷子就道,「做饭都是烧这边的灶,晚上还另外再烧一个半个的柴火,炕是够热了。……就是人少,屋子空,就显得冷了。」
蒋氏这个时候就端了热茶进来。
连守信看了一眼连芽儿,又朝东厢房的方向看了看。刚才他从外面进来,往东厢房看过一眼,东厢房里静悄悄的,一点人声都没有。
「芽儿,你爹娘哪?」连守信就问了一句。
连芽儿似乎没想到连守信会跟她说话,顿时就有些紧张。她看了周氏一眼,嗫嚅着。
「别提那俩出不色的。」连老爷子就嘆了口气,「吃完饭,在这屋晃了晃,就不知道走哪去了?」
也就是说,连守义和何氏都出去串门了。
「那俩小子哪?」连守信又问。
「那更没影了,就吃饭的时候能看见人。都跑野了,啥都指望不上。」周氏气恨恨地说道。
「啊。」连守信就意义不明地啊了一声,「……昨晚上继祖过去找了是不?我喝多了,不知道,今天早上韩忠才告诉我。爹、娘,你们二老是有啥事?」
「没啥事,就是知道你回来了,想找你来唠唠。」连老爷子就道,「老四啊,我都听说了。我高兴啊!」
「……钱财那还都是身外物,五郎这是光宗耀祖了!」连老爷子有些激动地絮叨着,「没想到啊,我这辈子都没想到,咱老连家能有这一天。你们给老连家长脸了,这两天我出门,人家看见我都说,咱老连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爹,那都是外边的传言。」连守信就道,「五郎就是陪着鲁先生……」
「我知道,老四啊,你就是这一点好,稳当。到啥时候,都不会咋咋呼呼的。像你二哥,那就是有一他敢说十。你和他正好相反。……老连家,这算是改换门庭了。老四,我高兴啊,这几天高兴得我,半宿半宿都睡不着觉。以后我到了地下,跟先人也有话说了。我高兴啊……」连老爷子一连说了几个高兴。
「五郎啥时候能回来?」连老爷子又问道。
「得一个多月吧,离得远,来迴路上就得好几天。」连守信就道,他又想了想,然后又加了一句,「等五郎回来,我就打算把枝儿的事办了。」
「枝儿的日子都定好了?」连老爷子问。
「定好了,吴家跟我们商量选的日子。」连守信就道。
「好,这又是一件大喜事。」连老爷子就道,「这婚姻啊,是人生的大事。咱老连家,已经有日子没添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