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爷子没了,似乎周氏从此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了。点 o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尤其是牵涉到外边的事情的时候。
而即便是在连家内部,周氏也不会像过去那样自在。她两个闺女,都因为不同的原因,不仅没有了以往在连家的地位,以后差不多也不能来往了。至于几个儿子,也唯有连守仁那一股,因为经济上要依赖她,才会受她的拿捏。
只不过,连守仁那一股的几口人,可不像连守信和连守礼那么老实。
连守义那一股,更是直接跟她翻了脸,往后一个院子住着,刺周氏眼睛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偏偏这一股人,是最不在乎周氏的闹和骂的。
周氏往后的日子肯定省心不了。她这个不省心还不同于连老爷子从前的不省心。从前,连老爷子如果能看穿些,是完全可以过上省心、自在的日子的。而以后,周氏却并没有这样的选择。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个走的,虽说是人上了年纪,看着就让人心软。可她这个……咱也就只能供足她吃穿。”张氏就道,“再说,她也不是那吃亏的人,比咱都厉害着。”
“那倒是。”连蔓儿和张采云就都点头。
娘儿几个正说话,外面就进来人禀报,说是连守礼一家三口来了。张氏忙说了声请,赵氏和连叶儿就跟着人进来,连守礼则留在了前院。
“我四叔和五郎哥他们还没回来,我们挺担心的。我爹说,想去迎一迎。”连叶儿就对张氏和连蔓儿道。
因为连守礼跟着大家伙出去寻人,赵氏和连叶儿这娘儿两个也是一直没睡。连守礼刚从老宅回来,知道连守信和五郎那两拨人都没回来,就跟赵氏和连叶儿说了。要去迎一迎,能帮点忙就帮点忙。
连守礼主动这样要求,赵氏和连叶儿都特别的高兴。因此,娘儿两个就陪同着连守礼一起来了。
见他们这样,张氏也很高兴。只要连守礼他们有这份心意,人去不去的,却都没什么。
“……他三伯刚回来,身子骨也没好利落,这黑灯瞎火的。冷风直往骨头缝里钻,还是别让他去了。打发出去的人手也差不多够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歇着。我知道,他三伯手里还有活计要做。”
赵氏和连叶儿自然不肯,张氏就说那就让连守礼留在家里。和管事韩忠一样,做个支应。
“四婶,就让我爹往那边迎迎吧。黑天、冷风啥的,我爹多穿点,再说又不是站在那不动,活动开了也没啥。让他在家里待着,他肯定待不住。”连叶儿就道。
张氏就看了连蔓儿一眼。连蔓儿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连守礼有这个心意,一家三口又如此坚决,当然要领这个情。
张氏就点了头,外面打发了两个伙计。跟着连守礼一起,就往西边去了。
赵氏和连叶儿干脆也不回去了,娘儿两个都上了炕,与张采云一起。帮着张氏和连蔓儿做起了针线。
“……不像是要好好过日子的样,这往后啊。就是芽儿和六郎可怜了……”几个人闲聊着,就说到连守义一家去上房蹭饭吃的事,赵氏就叹气。
“蔓儿姐,那些话我都跟我爹学说了,”连叶儿隻悄悄地跟连蔓儿说话,“我看我爹这回心是凉透了,他也应该想明白了。你看这回,他在那边吃了饭,直接就回来了。要是搁以前,肯定得多待,回来也得跟我们说老太太怎样怎样的,这回他回来,根本就没提这个话茬。”
“我爹知道应该跟谁知近了……”连叶儿喜滋滋地。
无需赵氏和连叶儿提醒,连守礼主动要去迎连守信和五郎,这就是很大的进步。
“这是好事。”连蔓儿就道,她也为连叶儿高兴。
屋里的炕烧的热热的,地下还拢着火盆,几个人坐在炕上,一边做针线一边谈谈说说,中间又喝了两回浓茶,吃了一回点心。到天交四鼓的时候,派出去哨探的人终于回来报信儿。
连守信和五郎这两拨人回来了,已经快到青阳镇了。
这个消息让连蔓儿几个顿时精神大振,针线也不做了,立刻就都穿了大衣裳出来,亲自安排着热饭热菜,又将一应的房屋重新收拾的暖暖和和。这边准备停当,约略盏茶的工夫,就听得外面马蹄声、脚步声,还有人低低的说话声。
是连守信和五郎带着人回来了。因为是夜间,他们加意小心,不肯扰民,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张扬,因此虽人数众多,却井然有序,并无人大声说话。
将人迎进屋来,张氏先就将连守信和五郎全身上下都仔细打量了一遍,看两人脸上虽有风霜,身上却都齐齐整整地,显见并未遇到什么危险,她的心还略微放下来一些。
“……外边冷吧,都没啥事吧?”
“还行,穿的多,啥事也没有。”连守信和五郎就都答道。
“人找到了吗?”连蔓儿在旁就问道。
“嗯。”五郎答应一声,示意连蔓儿往东看,就见一辆骡车被人赶紧旁边的跨院里去了。
想必车里的就是连朵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人找到了,连蔓儿也就不再细问,将这件事暂时撂下,忙着安排大家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