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送,四叔、四婶、五郎得怎想咱?往后,咱好意思往人家跟前站?”
“于情于理,没有个一毛不拔的。”说着,蒋氏也有些动气,“别说咱往后还有多少事得求着人家,就算啥也不求,也没这么办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连继祖就叹气道,“可咱奶那人,谁能说的听她。她就是大天了!咱也没钱,咱奶手里有钱,她那么说,肯定不会拿出来办这个。”
“所以啊,我早预备下了,等今天,咱就擎等着丢脸。”蒋氏就道。
“……你这是从啥时候开始准备的?”连继祖面上露出些喜色来,问蒋氏道。
“这可早了。”蒋氏就道,又嗔了连继祖一眼,“你现在高兴了,不是你生我气的时候了。我不给你钱花,那也是因为有这正用项啊。你是忘了,我当时就跟你说过这个用途。”
连继祖无话可说,只是笑。
如今,周氏总说连守仁这一股是在过她的日子,其实也不尽然。周氏是有连守信和连守礼给的养老田,还有连守信一家不断的日常供给。周氏手中很宽裕,这是实情。而连守仁、连继祖、蒋氏和大妞妞这一家几口,也有他们名下的六亩地。
这六亩地,他们没有租出去,都是自己种的。
这是蒋氏坚持的。原本连守仁和连继祖的打算,是要将他们名下的这六亩地也佃出去,反正有周氏的帮补,他们也不怕过不了日子。
蒋氏比这爷俩都有算计。她坚持将田地留下来自己种,并经过一番劝说说服了连守仁和连继祖。一方面她督促着连守仁和连继祖下地干活,一方面她也狠狠心,自己也下地学着种田。他们这几口人都是不惯做粗活的,地种的隻马马虎虎,不过经过此举,好歹也让周围的人对他们的看法改善了一些。
连守信和张氏因为这件事,背地里就说这一家子还不算无药可救,其实也是感觉很欣慰。
而田地里的出产,差不多也够几个人的口粮了。周氏那边,就隻管她自己和连芽儿的吃喝,另外单独拿出钱来,帮补些鱼、肉、油、盐等。
可以说,一家人的温饱,还是靠了他们自己,能过上现在这也算是吃香喝辣的日子,是靠着周氏。
连守仁在周氏面前那么卑躬屈膝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在这好吃好喝的面上。周氏每次闹过,狠骂连守仁一场之后,往往都会用好饭菜来挽回挽回,周而复始。
因此,蒋氏手里是没什么钱的。每年能卖的余粮非常少,另外也就是每年养两头猪,其他的钱,包括卖鸡蛋的钱,也到不了她的手里,都是由周氏抓着。
而卖粮和卖猪的钱,还得支付日常的开销,这样,每年能攒下的钱就非常的有限。她买这些绸子、针线的钱,都是一点点的攒下来的,然后用空闲的时间,一点点地绣,一点点地缝、一点点地编。
心里面,她也早就明确了这些东西的用途,先是五郎,然后还有连蔓儿,都是这一两年要办大事的。而准备针线这样费工夫,显心意,极适合她现在的家境和身份的做法,也并不完全是受李氏等人的启发。
一般的家里,都会这么做。
蒋氏一件件收拾包袱里的东西,一边就和连继祖低声的说话。
“……她二叔、带着罗家这几年都过起来了,不是四叔、四婶给找的事由,处处关照,他们能有今天?上回枝儿出门子,她二婶把猪都给卖了,送了那么一大份的添妆。咱们还不如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