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在老家见到傅嘉树倒是正常,但是见到秦瑜,让年老板很意外,转念一下子了然,亨利上台,赶走了洋婆子,洋婆子下面的走狗自然也是要赶跑的,这位秦小姐没了洋行的位子,就跟着傅嘉树来宁波游玩了?也正常,老宋夫妇去了上海,逼着儿子跟这个女人断绝了往来,这会子她可不就是只能抓住傅嘉树了吗?“年老板,你好!”秦瑜跟熟人打招呼。
“秦小姐好!秦小姐怎么有空来宁波?”年老板以为自己的明知故问。“有些私事要办,所以在宁波待一周。”“秦小姐最近应该有空,可以让嘉树带你好好逛逛,我们宁波还是很有底蕴的。”“有空?”秦瑜想到三姨太说碰到年太太说的那些话,什么宋老爷赶跑了狐狸精?年太太为什么会有这种消息?现在年老爷又说她有空?他到底是从哪里推论出来的有空?“这次铭泰上头斗法,那个洋婆子根基实在浅了些,斗败也正常。”洋婆子斗败?秦瑜不知道年老爷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为什么和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两位老兄,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秦小姐,秦小姐不仅漂亮,而且才华出众,会两国洋文。她的一举一动时常见诸于报端。”年老爷跟在座的两位说。“是吧!这真是很厉害了。”那两位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看起来也是干工程的,看着秦瑜那个眼光让傅嘉树很不适,他说:“年伯伯,我们去吃早餐了。你们先忙。等回上海再一起聊。”“哎呦!看我这么不知情识趣。”年老板打趣着笑,“打扰到你们了。”傅嘉树斜睨了他一眼,带着秦瑜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在这里见到秦瑜跟傅嘉树出游,年老板最后那一点点担心都落下了,只等着回去问何强要新的工程了。傅嘉树带着秦瑜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窗外就是小河,十足的水乡风情。他问:“你吃什么?”“我又不熟,你看着点。”“什么都来点儿, 反正你尝尝看?”“好。”宁波话和上海话很像, 不过傅嘉树说得快了,秦瑜只能听个大概。傅嘉树去拿了两个碗过来说:“我要了一碗馄饨,一碗面结面,还有小笼和米馒头这些。一人一碗,我觉得咱们俩吃不掉,我们俩分一分, 就能多试试味道了。”“听你的。”很快热气腾腾的小笼上来了,一个个鸡蛋大小的小包子挤在笼屉里, 傅嘉树说:“咱们这儿的小笼跟上海的小笼不一样,是发面的, 也好吃。”秦瑜夹起一个小笼包, 里面的油已经透出了面皮,一口咬下去,汁水流出来,不过不像上海的小笼包是皮冻的汁水, 而是油汪汪的,面皮带点儿发酵后的甜味儿。作为成年人,秦瑜是不会说哪里的小笼好吃, 她都要。秦瑜连吃三个小包子, 小二端了面结面上来,宁波的面结面, 有点儿像上海的双档, 只是这一碗面里有四个百叶结, 加上油豆腐,量好大,难怪傅嘉树要一分为二了。傅嘉树把百叶结和油豆腐分了一半给她,又给了她一筷面条:“跟上海的双档差不多的。不过我们这里放的是碱水面,不是粉丝。你别看婶子一直住宁波,我妈一直住上海,婶子对宁波城里的吃食都没我妈熟。我妈就喜欢带着我们一起找吃的。”“那是肯定的。不过像伯母这样幸福的女人,在这个世道很少吧?宋伯母才是常态。像傅伯伯这样的男人很少的。”秦瑜慨叹。“少,不代表没有。”“你在说你自己吗?”秦瑜脱口而出。傅嘉树指了指刚上来的米馒头和灰汁团,脸上挂着笑:“知道就好。”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秦瑜被他看着,夹起一个灰汁团,低头吃。秦瑜吃着灰汁团,思绪回到了上辈子。上辈子自己没结婚,到底是为什么?有时候她认可某些女性朋友说的,男人基本盘不好。但是在最深层的内心,可能不是这样想的。她见过很简单而纯粹的感情。父母在下乡中认识,爸爸通过高考回沪,他的大部分同学,哪怕是已经在乡下结婚了,都离婚了重新再找。爸爸让妈妈等了四年,为了能和妈妈在一起,他决定去郊区的汽车厂,这样单位里能帮妈妈安排工作。妈妈从乡下上来,也进了汽车厂,成了食堂打杂的小妹。一个是技术科的大学生,一个是食堂小妹,两人结婚了,还有了自己。在秦瑜的记忆里,夜里爸爸开着台灯继续工作,妈妈头上缠着发卷,打着毛衣,跟他叨叨厂里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等她长大点儿了,会弹钢琴了,那么加一个练着曲子的她。后来,爸爸边工作,边给她看作业,妈妈说:“小瑜啊!你以后要像你爸爸一样了不起。”爸爸抱着她:“我们家小瑜是必定要继承我的衣钵,我们这一辈不能让咱们的国产车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她这一辈总归可以的。”“别人还要拜师傅,我们小瑜,自己爸爸就是师傅。”在妈妈眼里,爸爸是最最厉害的人。然而这个愿望终究没有实现,在她读初二那一年,爸爸在研究新工艺的时候,遇到了意外。妈妈脸上再也没有了幸福的笑容,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变得沉默,看着她长大,去德国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等她回国进入汽车行业。她们母女俩给爸爸去烧纸,告诉爸爸,她开始接过他的衣钵,开始新的征程了。没多久,妈妈查出了胃癌,妈妈坦然接受:“乖囡,你爸爸等我十几年了……”所以,哪怕上辈子,她的老板是位女性,婚姻非常幸福,时常跟她说应该去尝试,相信世间还是有好男人的。她是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