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了几句后不敢耽搁,忙是快步入内。
一进去就看到有两人跪在了旁边,跪在前面的人半边脸还肿了,鲜红的五指印刻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更显触目惊心,大片衣袍盖了层水渍茶梗,脚边亦是碎片无数,而他面无表情,神se平淡,依旧恭敬且敬重的乖乖跪着,仿佛挨打挨摔的不是自己一般。
坐在首座的是个身着紫袍曳撒的中年男子,看着三四十左右的年岁,样貌清隽,下巴无须,身形g瘦,面se苍白,典型生的太监刻薄又y柔的模样,眼角下的一颗黑痣更是平添几分柔情,偏偏又因主人此刻正在发火而显得暴戾十足。
走过那跪着的人时他悄悄瞥了一眼,随后便上前跪下,恭敬唤道:“依望叩见老祖宗。”
一见苦寻半月的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老祖宗的火气就消了大半,却仍是横眼冷冷的瞪着他,没好气的道:“望之,你还舍得回来啊,我以为你是心都落在了外面收不回呢!”
“老祖宗息怒。”依望愈发低了声音,“奴才那夜被t0ng伤了肩膀,筋骨伤的严重,离得东厂太远实在回不来,又怕杀手们追着不放,只能找着一处民舍疗伤,直到前几日能动了方能回来向老祖宗请罪。”
听他这番细致的解释,老祖宗的火气更下了些,毕竟当夜还是多亏了他全力保护着自己,事后还引开了多数的杀手自己才能有惊无险的回来。
招手让他靠近了些,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左右看了一圈,见他面se红润,b之以前还圆润了一圈,方缓声道:“还好,看样子恢复的不错,你身上还有哪处不舒坦,过后去唤了御医来看一看。”
身上的伤处基本痊愈,无需再唤御医来给他看,但老祖宗不喜别人忤逆他,依望便低眉顺眼的应了声是,低头时正好瞧见老祖宗脖颈上的狰狞红痕。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伤痕的来头。
每次老祖宗入g0ng与二皇nv见完面回来,身上便会多出各种伤痕,抓咬齐上,偶尔还肿的青紫,而二皇nv也会几日避着不见人,久而久之,谁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晋楚朝的两个权位最高,地位最尊贵的人,每次闹起来就像是两个没长大的任x孩子。
明明是从小长大的深厚情分,数十年相依相伴下来竟是一点没有改变,见面不是吵架就是争打,非弄得对方鼻青脸肿,流血破皮不可,教人实在无言以对。
这时,被他唤做小有的少年适时的向他使了个眼se,依望心念一明,便不待吩咐,起身拿起旁侧小太监手中药盘的药膏,躬身走到老祖宗的身边给他的脖子小心的上药。
一边上药,一边看着那伤痕叹气道:“老祖宗,二皇nv又对您动手了,但这次您真是误会了二皇nv,那夜奴才与那群人交过手,并非g0ng里的人。”
“我知道。”老祖宗疼的龇牙咧嘴,愤愤道,“但她g的这种事少了嘛,何况那块地还是她手下管理的地盘,我的人丢了当然要找她!”
说着,他哼了一声,“这回谁叫她自己不解释的,我刚一问她,她就大吵大闹,嚷着教我滚,说不过了就争着过来抓我!”
既然她要动手,他哪里会让着她,习惯的回手就是一耳光,之后她更是气的厉害,扑过来按着他伸手就揍。
两个人都不会武功,每次动手便各显身手,手脚并用,一侧的奴仆g0ng婢们只能gg看着不敢拦,后来骂来打去的就滚做一团互相扭打,谁先受不了谁就输。
当然,每次都是他先输,事后顶着一身伤回来又在府里发脾气。
说到这里,老祖宗不禁得意起来:“这回她也没得好,五六日都不能去上朝了!正好我要去找那些老匹夫的麻烦,没了她在,还省得我当朝再与她争一场!”
想到那夜的惊心r0u跳,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种亏了,老祖宗一想到就怒火三丈,咬牙切齿的骂道:“御史监的那群狗东西真是活腻了,竟然敢对我动手,这次我不把他们的祖宗坟给挖的底朝天,我何安两个字倒过来写!”
从头到尾依望没敢吭声,任他发泄怒火,肆意咒骂。
直到擦完药,才低声劝道:“朝中的那些下贱东西不长眼惹了您,老祖宗想对谁动手都可以,却不必因此气坏了身子。待过了几日他们松懈些,奴才就去把御史监大夫的人头提过来,给老祖宗当球踢泻泻火。”
“还是你乖,做事最得我欢心了!”果然听他这么一说,老祖宗颇为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脸。
老祖宗的火气来的快,走的也快,被依望这样一劝一捧,转眼就消了大半。
扫了眼前面跪着不敢动的两人,老祖宗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对那人喝道:“浅衣,你要像望之这样的乖巧懂事,我就感天谢地了。瞧瞧你这次办的事,连个罪犯都抓不回来,我养你何用!”
那人也不狡辩,越发低了身子向他告罪:“是,奴才办事懈怠,请老祖宗责罚。”
可他这幅平静冷淡的请罪态度反而令老祖宗怒火顿起,抓起桌上的茶盏yu往他身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