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醒来,苏尔特就发现旁边的床位是空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莫里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洗漱完到一楼,还是没有看到莫里的踪跡,餐桌上也空荡荡的,没有平时莫里替他泡好的咖啡。那种烦躁的感觉又来了,苏尔特不喜欢这样,打从遇到欧伦之后,莫里的心思就被分了一半出去,彷彿把自己忘在一边。他隐隐约约地听到楼上有声音传来,眉头顿地拧得紧紧的。难道莫里并没有出门,而是待在欧伦的房间里?苏尔特沉着脸重新回到二楼,欧伦的房间门是虚掩的,模模糊糊的交谈声从里头流洩出来;但是当他走到门前,声音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压抑的喘息声与低吟。有那么一瞬间,苏尔特的手伸不出去,他瞪着门板,如同要把它瞪穿似的,彷彿这样做他就可以知道是谁在里头了。只要别是莫里。别是莫里。这个想法一出现,就紧紧地扎根在心里,拔也拔不掉,而苏尔特甚至还没弄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抗拒在欧伦的房间里看到莫里。他们两人亲睨地挨在一起讲着话的画面不断闪过脑海,莫名地让人感到泛酸。苏尔特不悦地皱眉,不喜欢被情绪左右的自己,他不再犹豫地推开房门,紧绷起来的面无表情瞬间转成赤裸裸的嫌恶。彷彿看到什么伤眼睛的画面。白发男人根本不管是谁进房,依旧把欧伦搂得死紧,手臂如箝子般箍在欧伦的后腰,嘴唇紧紧贴在对方上,好似世界末日到了也无法让他松开一分一毫。他吻着欧伦的方式像是想要将这个褐发男子吞下肚,那么饥渴、急迫。而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则是微微抬起,看向苏尔特,冰冷无声地表达「滚出去」。苏尔特粗暴地把门拍响,神色阴沉得可怕,就在这瞬间,他把一些事情全部串联起来了。「是你!」简短的两个字如同低低的咆哮。意识到第三者的存在,房里的旖旎气氛顿地消失了,欧伦反射性地想要推开白,偏偏白就是不肯放手,于是他也就不客气一拳揍向白的肚子。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还是勉为其难地松开欧伦,看向苏尔特的眼神遍布寒霜。「谁?」欧伦舔舔被吻得红肿的嘴唇,没有忽略掉那意味不明的两个字。
苏尔特走进来,右手手指握起又松开,眉梢、眼角都沾着冰冷的怒意,尖锐的目光直指白「你为了这个人类离开山里,连自己的地盘都不要了。」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带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寧静。「不过是一条河,你想要的话就给你。」白平静地说,彷彿他们在讨论的只是一个天气很好的话题。「一条被山精动过手脚的河,」苏尔特厌恶的冷哼,「我没这个兴趣。」「山精?」白的眉头细不可察地微皱。「没错,山精。」苏尔特冷冷地说,「若不是你蠢得只顾着跟在这个人类的pi股后面,山精又怎么有机会在你的地盘作祟。」「区区一隻狼在吠什么。」白尖刻地回击,「就算我的地盘被占了,与你这个手下败将又有何干?」「因为有人差点死在那条河里。」苏尔特不想被白看出他对莫里的在意,故意把后一句话说得冷酷又不留情,「而我不得不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喂。」欧伦突然沉了语气。只顾着针锋相对的两人都没有搭理他,依旧你一言我一语的用言语攻訐彼此,也因此更不会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喂!」欧伦不爽的加大音量,他甚至还重重的踩了白的脚一下,硬是让对方的滔滔不绝不得不消停下来。白闭嘴了,瞬间安静下来的室内反倒让苏尔特察觉到欧伦的异样,以及对方的眼神之前是往哪里飘去的。他猛地转向门口的方向,看到莫里端着咖啡站在那里,表情显得难堪又不知所措;但是在对上他的眼后,那些情绪就像瞬间被抹消一样,莫里甚至若无其事地扯了下唇角。「你的咖啡。」他勉强笑了笑,将杯子塞到苏尔特的手里,确认对方修长的手指有紧紧握住把手后,才挺直背脊转身离开。他一开始还维持不疾不徐的速度,但是一转出房间后,他的步伐就开始加大,越走越快,甚至到了小跑的地步,彷彿后头有着洪水猛兽似的。「去追他。」欧伦看起来像是想狠狠踢苏尔特一脚,见苏尔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杯子,他没好气地咋舌,一把夺过那杯咖啡。「去追他!」他又重覆一次,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他一早起床去外面买东西,就是想要替你准备早餐。」苏尔特彷彿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回过神,迈开长腿追出去。「真是的,一回来就只记得替他泡咖啡,我怎么就没有这种待遇?」欧伦嘀嘀咕咕,仰头灌下黑咖啡,下一秒就被苦得把脸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