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亓这话说得多少真诚,就好像要把心剖开得彻底要给她看。陶桃一瞬间愣神,眼前的人说他是爱你的。这句几近恳求的不要离婚多少空泛,说服力一般。明明已经溜走的委屈,又涌了上来。“你的爱,和我的不一样。”陶桃的声音泛着哭腔,还是闭上了眼睛。这沉默大有让时间就此暂停的魔力。“我十五岁就喜欢你,我现在快三十了。”说着忍不住用手捂住脸,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我怎么还只爱过你一个人。”陶桃从前觉得,爱是爱人给的礼物,而不是负担。她敏感懦弱的心,一直藏着的秘密,从来没直白地和简亓提过。如今她落落大方说起这个事实,不曾想还是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来。是委屈,是不甘。纵使不愿承认,她仍然还爱着他。这种难以自抑的情绪被男人的动作打破,他轻轻地覆盖住陶桃的手。陶桃惊讶地看着对方虔诚缓慢地亲吻着她的手指。薄唇流连于她细白的指节,声音含哑,充满了怜惜。“不哭了好不好。”简亓是很有耐心的人,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急躁。陶桃和简亓的相处里,其实很少看得到简少爷急躁的模样。他给人的感觉,如他的名字一般,有条不紊,齐齐整整。这样温柔的攻势,让她忘了一时该做什么,下意识地咬住了唇。想收回手,又被他拉住,陷入下一场性爱缠绵里。折腾到半夜,陶桃彻底没了气力。倒在他身上任由他抱自己去清洗身子,沾到床累得沉沉睡去。简亓为她撵好被子,冲洗一番后照例去书房和合伙人联系解决事宜。分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有背后有人在暗处推泼助澜的刻意。从一张张基础的银行汇票开始出错,牵起全公司的账目错误。骨干中层根本不作为,只想钻企业管理系统漏洞,内部财务控制制度一直没有得到落实。新上任的出纳,交接工作时就拿到了4个网银u盾,多少荒唐。简亓才主管c城总部多久,分公司的前跳板就变得一摊烂账。宋弦一向是玩性大的,亲兄弟之间算成这样又是何必。何况左右这已经不是宋弦的主要过失,董事会里坐着的几个老狐狸的算盘早就按捺不住机关算尽,在一旁虎视眈眈。“李锡在出境关口被人抓到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宋弦终于有了点精神。心惊胆战几天的事终于尘埃落定,终于松了口气。简亓颔首,“新品发布会延迟到明年初,算在分公司明年的绩效里。”“不是吧,哥““这事老爷子早就知道了。”明明定在前几天就该来查账了,迟迟不来不过是一早就打算让简亓来为宋弦兜底。简亓脾气一直很好,接到消息不等宋弦来求他,主动飞来s市收拾这些烂摊子。“哥,这次真的不好意思。”宋弦和简亓从小一起长大,这样认真的时刻实在少。简亓眼底是倦意,还是安慰了句,“别想太多。”下了会议,窗外星星点点。手机群消息如接龙般,全数是一排排的生日快乐。宋弦,贺汌霖,连敖逸都在。简亓是不太爱表达情绪的人,蓦地突然拿起手机拍了窗外夜景。和陶桃手写的鲜花礼盒和卡片。简亓:单向乘客坐到站了。配上了图片。提到了陶桃。关机了手机,他几乎没有关机手机的习惯。躺下的感觉竟让他突然有些陌生,陶桃身上套着他刚刚随意给她穿上的衬衫。掀开被子的瞬间有些冷气钻了进来,就是睡熟了还是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贴。像是梦呓的呢喃,“你身上好冷。”接着便习惯性的翻身,攀上了他的肩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过来。陶桃的呼吸,体温,以及心跳,一寸一缕,穿过过往从前,降落在他心头。简亓某根紧缓多年的神经,在一瞬松了下来。这感觉就像长期进行强制高强度运作的机器,有朝一日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在暗处独自无人在意的工作多年,终于给自己彻底放松下来的机会。那是种被填满的安全感。他伸手揽过她,抱着她就这么睡过去。如此乐意就此沉沦。——陶桃醒得早,倒不是头疼欲裂,只是全身都异常无力。口渴的难受,简少爷放在她腰上的手贴得瓷实。他竟然抱她抱得那么紧,就像生怕她丢了似的,就是在梦里都用了力道。近在咫尺的睡颜让陶桃回想起昨晚交战欢爱的种种,老天爷大概也不想让她就这么断片了,关键环节全记得清清楚楚。“天呐。”陶桃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声。小心翼翼掰开简少爷的手,不想再回忆昨晚那些暧昧的温存,拖着身子爬去浴室洗漱。浴室不通室内空调,夜里的窗户没关紧,站在镜子面前难免觉得有些冷。她这人的坏毛病便是洗漱时总会沾湿衣服前身的一片,身上套着的衬衫变得值得一提起来,宽大的衬衫前胸的扣子因为陶桃不好的睡姿开了一两颗。裸露出的寸缕肌肤没一处完好的,全数是泛红的暧昧印记。头还不是很晕,大概昨晚简亓喂她吃了醒酒的药片。喝了杯温水去找手机,之前为她准备的房间此时混乱得实在壮观。昨晚少爷大概也没精力收拾,衣服散落一地。陶桃扶额,暗暗发誓她近期再也不乱喝酒了。尤其还是在简亓面前。在大衣外套里左右翻找也没找到手机。她就这么蹲坐在地上翻衣服,真空的内里春光乍现。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实实在在地吓了她一跳。“手机。”简少爷大概是刚起,看着是已经简单洗漱过。他垂眼看她,这角度将她一览无遗。陶桃注意到他的视线,现在神志清醒,莫名有些羞臊。接过手机,语焉不详地问了句。“早上准备吃什么?”那句我可以帮你订早餐